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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渠縣位於四川省西北角,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北面。地處巴顏喀拉山腳下,是青藏高原東南邊緣的一部分。
如果說,四川西面的理塘,以縣城裡赫然標著的4014.187米海拔高度享有“世界第一高城”盛名,人們不禁要問:四川西北角上的石渠,有著4240米的海拔,又該如何定位呢?
當你走在石渠縣城內連一棵樹木都看不到,你就知道這個數字沒有騙人,你也就相信:這兒,是離太陽最近的地方。
在我們關於大草原的記憶中,耳熟能詳的有內蒙的呼倫貝爾大草原、新疆的那拉提大草原,石渠也有一個大草原,就是康巴最寬闊的扎溪卡大草原。這裡牧草豐美、陽光充沛,滋養著18個逐草而居的遊牧群體,因而有著“太陽部落”之稱。然而,石渠縣城裡惟一的主幹道卻還是沙泥路,每當車子經過,就會揚起漫天灰塵,路兩旁人家那厚厚的門帘除了防寒,恐怕也是為了防塵。
可以說,這是四川省最偏遠的一個縣城,也是面積最大的和海拔最高的縣城,路邊的商店食肆裡人跡罕見。
巴格嘛呢石經牆:信仰的長城
在藏區可以經常看到,當地人把刻有經文的石頭自發地堆在山口、寺院,或白塔旁,以寄托一片祈福之心。石渠,也許實在是地大人稀,藏民們只是隨意地堆放在草原上,日積月累,這些石塊有的成了“金字塔”,有的成了“方屋”,更有的成了一堵長長的“圍牆”。巴格嘛呢石經牆就是後者。據說,這牆還是目前藏區最長的嘛呢牆。
我在縣城包了一輛吉普,司機帶我走進茫茫的扎溪卡大草原,來到一座吊索木橋前。為安全起見,司機讓我先下車,然後自己開著車晃晃蕩蕩地過了橋。
遠處,就是巴格嘛呢牆了。它仿佛是嫩綠的草地上隆起的一條龍脊。走近一看,卻是一道用粗糙的石塊砌成的綿延無盡的石頭長城。它高約三米,每隔幾米,牆壁上就有一個凹下去的小視窗,裡面是一尊彩色佛像或是一塊大的經文石,給清一色乏味的牆體增添了幾分生氣。長達4公裡的石頭長城,我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走完。
走到尾端的時候,我看見大卡車拉來了石塊,有工人正在建白塔和砌牆。我頓時有種被欺騙的感覺———這牆,原來是藏民自發砌成的,聽說最初只有約1.6米長,世世代代四面八方前來朝覲巴格活佛的信徒們,來到這兒都往上壘上一塊嘛呢石,天長地久就形成一堵長長的嘛呢牆。但現在卻是“狗尾續貂”,以政府行為為它增長加高!而且,還在牆體上“攔路打劫”,硬生生地以一座或數座白塔中斷,然後接著砌下去。這樣搞法,巴格嘛呢牆恐怕得要改名為巴格嘛呢塔牆了。聽在場的工人說,他們要把牆一直這樣建下去,直至20公裡長。
不過,我仍善意地理解:這是在加大力度,擴大影響,打造品牌,開發旅遊。
距馬尼干戈約50公裡時,隱約可見雪山後金碧輝煌的寺廟尖頂。“深山藏古寺”,令人不得不佩服竹慶寺選址大師的心思。路邊有一堆刻有經文的嘛呢石,也頗值一看。
松格嘛呢方堆:草原的蜃樓
在石渠,與巴格嘛呢牆齊名的,還有松格嘛呢方堆。它是格薩爾王領地上保留至今的遺跡之一,也是藏區歷史最大的嘛呢石經城之一。當年,為了替戰死疆場計程車兵超度亡靈,格薩爾王的將士們在此堆起了一個嘛呢堆。後來老百姓為了緬懷格薩爾王的功績,紛紛前來朝覲,也帶來了一片片嘛呢石,使石經堆越壘越高,越壘越大,最終變成了嘛呢方城。
站在它的前面,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松格嘛呢方堆!我曾在別人的照片中欣賞過,也曾在有關旅遊資料上看到過,但此時此刻,我完全找不到它舊日的模樣,至少,好像矮了好多。但當圍上來幾個藏家小孩,隨之更多的青年男女甚至上年紀的人也前來湊熱鬧時,我從與他們難以溝通的語句間得到證實,我的懷疑原來是多餘的。
據說,松格嘛呢方堆一直逐年下沉。當時高約10米、長百米。由於石頭壘得太久、太高,地面因不堪重負而下沉。據考證說,地面上有多高,陷入地下的就有多深。石頭城堆里沒有任何支撐,也沒有使用任何泥土進行粘合,完全是一塊塊石頭隨意堆砌而成。人可以走在方堆上面,也可以沿著一條窄得像密道般的巷子走到裡面。裡面是空的,長滿了花草,煞是茂盛,石塊上的文字都已模糊不清,那是風吹雨打的結果。而在牆根下的石塊上,有的文字顯然不是藏文,我知道那正是梵文(古印度文)。
歷史的變遷在這裡找到了它的通道,歲月的流逝也在這裡留下它的年輪,奇蹟啊!
色須寺:藏人的天堂
說起石渠,不能不說色須。原來石渠竟是“色須”藏語音譯。
說起色須,不能不說色須寺。它除了是川北地區最大的格魯派寺廟,還是四川省惟一有資格認定“格西”學位(相當佛學的“博士”)的寺院。
色須寺院內外,喇嘛們都相當純樸和友善,就連沖你一笑都有一股“愣”勁。這是一些久負盛名,但同時又是游人如鯽的寺廟不可相提並論的。
我走進寺院的時候,這裡正在進行法事盛典,只見一大群頭扎彩帶的氂牛、山羊像衝鋒似地向寺外奔去。後來才知道,這些都是放生的動物。殿堂內滿滿噹噹地坐著上千人。作為局外人,我自然看不出個道道來,但仍可感受到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。其中居然有很多漢人也一臉虔誠地坐在那兒。顯然,他們已是出家人或準出家人。在一間黑暗寺內,每個藏族小孩都分領了一塑料袋的食物;大殿前,密密麻麻的藏民擠滿了臺階,好像是在排隊等著什麼。這也許就是佈施吧。
色須寺門前,有一大幫喇嘛在念經。原來有人死了,他們正在幫忙超度。死屍只用一個綠色的塑料布裹著放在地上———沒有樹的地方,自然也就沒有棺材———前面還放著一個白色膠袋,裡面放著的是死者生前的遺物,它將再度陪伴主人前往天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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